項方偉對話空中網CEO王雷雷訪談實錄

　　項方偉：您從TOM在線總裁到空中網，感覺變化大嗎?

　　王雷雷：變化較大，TOM較寬泛，空中網則更專注手機無線和手機互聯網方面。空中網02年成立，04年上市，我覺得賺錢快，上市快。總體來講，空中網還是一個非常專注于手機互聯網，保留了完整的運營體系的一個上市公司。

　　項方偉：空中網在過去的幾年做了很多廣告，燒了很多錢，最近是在縮減這方面的預算嗎?

　　王雷雷：一個網站盈利與否要看成本方面的優化，一個網站的流量從輸血到造血功能的轉變，空中網這兩年一直做輸血和品牌的拓展，現在從流量和拓展來看，基本實現了造血功能，明年在品牌類推廣方面相對縮減，增加校園以及跟網站之間的聯盟方式做推廣。

　　項方偉：空中網跟NBA還有OPERA的合作，最近情況怎么樣?

　　王雷雷：空中網已經基本成為中國NBA球迷從時尚變成生活的必需品，他們還通過手機獲取NBA信息。包括姚明火箭比賽的時候，同時在線的人數超過15萬人，NBA聊天室經常被用戶擠爆。

　　與OPERA的合作給空中網帶來很多流量，多半來自于用戶下載OPERA的客戶端，這個合作經過一年半的積累，已具有相當大的用戶群。

　　2009移動互聯網用戶將激增

　　項方偉：電信重組對空中網有哪些影響?

　　王雷雷：從業務發展來講，重組對空中網有非常大的促進作用，相信無線互聯網的用戶會在2009年會有一個激增。第一，流量費在下降。就像有線互聯網從窄帶到寬帶一樣，這種爆炸式增長是來自于上網資費的大幅下降。第二，我相信09年運營商會有很多上網的優惠策略，包括增加上網包月帶寬的上限，降低帶寬的服務費。

　　此外，隨著市場格局的變化，以及國家為了擴大內需對3G的推動，包括網絡建設，包括用戶的發展，對本身作為整合渠道和整合內容服務的無線互聯網公司來講，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聯通、電信差不多占到15%到20%左右。期待兩年后有大的變化。

　　傳統經濟下滑促進虛擬經濟發展

　　項方偉：金融危機對你們有什么影響?

　　王雷雷：金融危機，傳統經濟下滑，對虛擬經濟有一種促進作用。在美國，當銀行或很多傳統工業的銷售能力，或市場下降時，唯有一個行業同比創新高的，就是游戲行業。

　　從用戶方面分析，很多失業者為了不斷減少外出娛樂預算，都會選擇在家自娛自樂。像手機游戲服務，不會受到一點影響，反而起到了刺激和推動作用。

　　項方偉：據了解，工信部在調研金融危機下移動增值行業需要什么樣的幫助，您對此怎么看?

　　王雷雷：我認為還是扶持和發展吧，其實這個行業跟傳統企業不太一樣，除了資金外更需要團隊和市場，以及政策對市場發展的推動和保障。我們更希望國家相應的管理機構，合作伙伴推動這個市場的發展，特別在市場不景氣的時候，能夠把虛擬經濟作為一種平衡市場的手段。

　　中國從整個GDP構成來講，不是以虛擬經濟、信息化為主，大家也都是在變革，改善結構，做結構化調整。其實，互聯網和無線互聯網，都是結構化調整的重要一環。

　　無線增值服務是一個完美的價值鏈

　　項方偉：您認為SP行業這么多年的發展，走過了從輝煌到低迷，現在怎么走出低迷，環境應該怎么改變?除了SP公司努力之外，整個產業環境應做怎樣的變動?

　　王雷雷：有一句話叫“潮起潮落，黃河九曲終向東流”。任何一種合作模式都是隨著市場狀態、市場成熟度的變化而不斷發展的，這個市場原來是運營商搭臺SP唱戲，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現在，運營商在合作模式上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從廣泛合作，變為重點合作，最后發展為戰略合作。

　　運營商也希望跟有實力、有品牌、有誠信度、收入規模排在前十名的內容服務，包括互聯網服務商合作，是一種緊密合作。因為無論從市場的“一九”原則，以及從去除內容同質化，服務同質化，以及保證服務質量，減少用戶投入方面，都是一種非常好的運營商與內容服務，互聯網公司合作的模式。

　　而對于中小SP企業，專注和合作最重要。移動互聯網無線增值服務是一個完美的價值鏈，整合內容，利用廠商渠道，通過運營商的網絡向用戶提供服務，這種合作共贏的模式其實比中國任何一個產業的價值鏈更清晰，分工合作更明朗，利潤分成、共贏模式更成熟。所以，它在價值鏈就有存在的位置。此外，跟擁有特殊渠道的SP合作，跟整體實力比較強的平臺類型的整合內容，應用服務的SP合作，也是一種好的模式。

　　項方偉：以前SP發展過程當中發生自消費現象，后經二次確認整頓，你如何解讀這種現象?

　　王雷雷：從政策上防止市場過度競爭，在中國做生意，任何一個發展中的大市場，它的急速衰弱是在于過度競爭，對用戶利潤過度的榨取，產品的同質化造成過度競爭，造成市場的損傷。對于市場中二次確認的方式，其實對用戶體驗是一種損害，但從長期考慮，確實凈化了市場，通過去偽存真，把害群之馬從行業中濾除。

　　T2T，手機網游新的商業模式

　　項方偉：網絡游戲在增值中是個比較新的產業合作模式，空中網在手機網絡游戲業務進展如何?

　　王雷雷：手機網游和無線互聯網門戶是空中網的亮點。手機網游有別于其它的傳統增值服務。它是一款真正以產品為中心，配合營銷的無線增值服務產品。不像短信、彩信等WAP服務，主要以渠道為中心，通過本身業務的性質和數據承載能力來決定這個產品的同質化，所以說手機網游確實是一個新興市場。

　　手機網游是用戶免費，道具收費的模式，從用戶體驗和用戶黏度來講，都遠遠好于和大于其它無線互聯網增值產品。首先發展免費用戶，通過產品不斷地投入和完善，把免費用戶轉換為收費用戶，把流量變成收入，這種模式在手機網游上是一種很好的體現。明年我們會運營四款手機網游，希望能對整體盈收有一定幫助。

　　項方偉：你覺得像這種模式將來在移動互聯網上會成為一種主流嗎?

　　王雷雷：我個人的理論叫T2T，將流量變成交易量。我堅信，針對個人用戶收費的互聯網模式，是我們擅長做的。它有別于靠廣告收費的模式，是通過打造自有的渠道不斷發展免費用戶，接著推出很多合理的收費業務，這就是一種商業模式。

　　項方偉：你覺得現在中國的手機網游發展到什么階段了?您對與運營商合作后才能獲得通道能力這種機制怎么看?

　　王雷雷：以前對手機網游不屑一顧，現在來看頗有作為。手機網游市場明年隨著上網費的下降，以及手機互聯網用戶人群的快速增長，至少是空中網最重要的一個產品線。

　　運營商要防止被通道化，它進入媒體的首要工作就是要建好通路，如果沒有一種好的互聯互通，移動互聯網用戶、網游的發展都會受到制約。我不懷疑運營商的通路能力，通道建設及認證、端口都是封閉的，它應該加強開放，廣而用之。

　　項方偉：從產品角度來講，除了網絡游戲之外，您還看好哪些產品?

　　王雷雷：我覺得音樂是用戶永恒的需求。我們一直在關注音樂的發展，重點運營的產品和市場是和弦鈴聲。通過互聯網付費下載MP3，在中國無法實現，但是在無線互聯網中下載收費音樂可能會成為一種用戶習慣。中國的音樂市場比美國還要大，但是它的市場運作模式跟美國不一樣，手機變成了ITUNES，無線互聯網音樂收費服務變成ITUNES。所以，我認為音樂市場是除游戲以外要持續關注的。另外，音樂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滿足互聯網用戶需求的永恒的產品。

　　手機互聯網廣告市場尚需培育

　　項方偉：您對在手機網站上用廣告來生存的模式有什么評價?

　　王雷雷：我認為無線互聯網手機廣告需要兩到三年的培育，不在于對用戶的培育，而是在于對這種廣告預算企業的培育，他們在新媒體上究竟能得到什么樣的廣告價值，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運營商代收費模式最好

　　項方偉：最近，中國移動提出來要搞一個軟件商店。這對于現在移動互聯網上很多的客戶端，是不是可以提供一種收費模式了?

　　王雷雷：隨著3G時代的到來，帶寬從窄帶到寬帶，必然有很多應用服務類的軟件和服務在手機上顯現，軟件商店的模式拓展了移動的一種覆蓋網絡，除了對自有增值服務業務收取費用外，對新的跟移動互聯網結合比較緊密的服務和產品，進行這種從免費到收費的轉換，中國移動給出了這種收費的渠道，確實是推動了T2T的發展。

　　以手機網游為例，收費渠道對我們來講非常重要，我們沒有過多依賴運營商，手機網游在從免費到收費的轉換過程中，我們也希望運營商更多有理有據嚴謹地開放相應的多元化收費渠道和模式。

　　項方偉：您認為其它支付手段在3G時代會不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支付服務?

　　王雷雷：無線互聯網是針對大量用戶群的賣鈕扣生意，它非常適配于運營商的收費渠道。所謂賣鈕扣就是大量的用戶需求，用戶單位的產出收入，或單位的ARPU值相對較低。例如一個用戶的ARPU是兩塊多錢，每天服務上百萬、近千萬用戶，其中運營商的代收費模式是一種最好的收費模式，遠遠優于銀行卡和很多其它的傳統收費渠道。

　　項方偉：像手機網游這種在手機上支付更大金額的趨勢會不會慢慢助長信用卡在手機上的支付趨勢?

　　王雷雷：從單筆充值來看，用戶還是喜歡在5塊錢以內的支付，雖然累計充值每月40塊錢左右，但單筆還是以小額為主，是鈕扣式消費，不過可能一個月買的鈕扣數量比較多。

　　項方偉：你認為3G時代這種區別對待的通道規則是否會消失?很多國外軟件到中國來不能運營，是不是因為它不支持CMWAP?

　　王雷雷：我認為它只是一段時間的產物，這種模式會逐漸融合。整個標準的統一跟通道的完全整合對這個行業的發展很重要。如果三個運營商都有自己不同的通道方式，可想而知開發軟件和服務就更艱難了，融合只是時間問題。

　　項方偉：您認為移動互聯網目前的發展存在哪幾方面的問題?

　　王雷雷：首先要看用戶的消費，大家知道“20號現象”，每月20號以后用戶上網的頻次活躍度驟減，而固網用戶上網費相對于其它只占很少的比例。

　　其實無線互聯網中最大的制約還是來自于流量費，當流量費占整個用戶使用無線互聯網收費業務的20%以下時，市場就是快速蓬勃發展時期。所以我們覺得首先解決流量費下降問題，對用戶的發展是一個激增。

　　從我個人出發，我覺得現在這種短連接，小數據量的業務還是用戶喜歡的業務。對網絡負載影響小，流量費較低，能滿足用戶對無線互聯網的基本需求。

　　無線社區與有線社區，融合?抗衡?

　　項方偉：您怎么看待運營商自己做社區，比如139.com?

　　王雷雷：運營商做社區是利用它在無線互聯網方面的優勢，不斷整合互聯網資源。我相信未來的無線互聯網社區是在于滿足一種用戶通過互聯網把服務延展到無線互聯網的一種新型社區模式。

　　其實139.com也涉及到同樣的問題，傳統的互聯網社區不斷向無線互聯網的滲透，怎么跟它去合作，是抗衡還是融會貫通，或者形成一種新的關于無線互聯網和有線互聯網社區的價值鏈，也是值得思考的。當然空中網是沒有互聯網資產的，我們跟139.com一樣，都在上下求索。在手機互聯網上，用戶使用手機，他是瀏覽者、發布者，同時又是內容的創造者，這種天然的三位一體的模式，是不是從用戶需求和行為上有別于互聯網社區，這個也是大家要考慮的。明年開始做移動互聯網社區就已經不早了。